“是他!”卡德鲁斯低声对腾格拉尔说,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弗尔南多。
“我倒不这样认为,”那一个回答说,“他太蠢了,绝想不出这种计谋的。我希望那个做孽的人会受惩罚。”
“你怎么不说那个给他出谋划策的人该受罚呢!”卡德鲁斯说。
“当然罗,”腾格拉尔说,“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要对他随口说的负责的!”
“哼,如果随便讲话的真的兑现了就该他负责。”
这时,对被捕这件事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腾格拉尔,”有人问,“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想,”腾格拉尔说,“可能是唐太斯在船上被搜出了什么被认为是违禁品的小东西吧。”
“但假如他真这样做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腾格拉尔,你不是船上的押运员吗?”
“我只知道我要对船上装的货物负责。我知道船上装着棉花,是从亚历山大港潘斯德里先生的货仓和士麦拿潘斯考先生的货仓里装上船的。我所知道仅此而已,至于别的什么,我是没必要去过问的。”
“噢,现在我想起来了!”那可怜的老爹说,“我的儿子昨天告诉我,说他有一小盒咖啡和一点烟草在船上带给我!”
“你看,这就对了!”腾格拉尔宣称说。“现在祸根找着了,一定是海关关员当我不在的时候上船去搜查,发现了可怜的唐太斯藏着宝贝了。”
美塞苔丝根本不相信她的爱人被捕的这种说法。她一直努力克制着悲哀,现在突然地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老人说,“我可怜的孩子,事情会有希望!”
“会有希望的!腾格拉尔也说。
“会有希望的!”弗尔南多也想这么说,但他的话却哽住了,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但始终没发出声音来。
“这下好了!好消息!”站在走廊上的一个人忽然喊道。
“莫雷尔先生回来了。他一定会带好消息给我们的。”
美塞苔丝和老人急忙奔向前去迎接船主,在门口碰到了他。莫雷尔先生的脸色非常惨白。
“有什么消息?”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唉,诸位,”莫雷尔先生无奈地摇摇头说,“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要严重得多。”
“呵,先生,他是无罪的呀!”美塞苔丝抽搭着说。
“这我相信!”莫雷尔先生回答说,“可是他仍然被指控为——”
“什么罪名?”老唐太斯问。
“控他是一个拿破仑党的眼线!”
读者们一定还记得,在我们这个故事发生的那个年代,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罪名。美塞苔丝绝望地惨叫了一声,而心碎的老人则气息奄奄地倒在了一张椅子上。
“腾格拉尔!”卡德鲁斯低声说,“你骗了我,——昨天晚上你说的那套鬼把戏已成现实了。现在我明白了。但我不忍心看到一个可怜的老头子和一个无辜的姑娘这样痛苦不堪。我要去把一切都告诉他们。”
“闭嘴,你这傻瓜!”腾格拉尔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不然我可不负责你自己的人身安全。谁能说清楚唐太斯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船的确停靠过厄尔巴岛,他的确曾离船在岛上呆了一整天。现在,假如从他身上找到什么有关的信件或其他文件,到那时凡是帮他说话的人都会被看作是他的同谋的。”
出于自私心的本能,卡德鲁斯立刻感觉出了这番话的份量。他满脸恐惧和忧虑地望着腾格拉尔,然后连忙采取了进一步退两步的态度。
“那么,我们等等再说吧。”他嗫嚅着说道。
“是啊!”腾格拉尔回答。“我们等等再说吧。假如他的确是无辜的,那自然会被释放,假如的确有罪,那我们可犯不上为他而受连累。”
“那么我们走吧。我们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好,我们走吧!”腾格拉尔为能找到一个一同退场的同伴而感到很高兴。“我们不管这事了,别人爱走不走,随他们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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