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话!”腾格拉尔说,“这桩投机生意看来倒不坏,而您也知道我是个投机家。”
“我想您该不是指腾格拉尔小姐吧。您不会希望看到那可怜的安德烈被阿尔贝割断喉咙吧?”
“阿尔贝!”腾格拉尔耸耸肩说道,“啊,是的,我想,他对于这件事是不怎么在乎的。”
“可他不是已经跟令爱订婚了吗?”
“当然,马尔塞夫先生和我曾谈过这件婚事,但马尔塞夫夫人和阿尔贝——”
“您该不会说那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儿吧?”
“的确,我想腾格拉尔小姐并不比马尔塞夫先生逊色。”
“腾格拉尔小姐的财产将来不会少,那是毫无疑问的,尤其是假如急报局不再出什么岔子的话。”
“噢!我并非仅指她的财产,但请告诉我——”
“什么?”
“您请客为什么不邀请马尔塞夫一家呢?”
“我请了的,但他推托说马尔塞夫夫人必须到迪埃普去呼吸海滨的新鲜空气,因此不能来。”
“是的,是的,”腾格拉尔说着大笑起来,“那对她是大有好处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她青年时代所呼吸的空气。”基督山假装没有注意到这句震颤他的心弦的话,让它滑了过去。
“但是,假如说阿尔贝不如腾格拉尔小姐有钱,”伯爵说,“您总得承认他们的门第很不错的吧?”
“他的门第是不错,但我的也并不差。”
“当然罗,您的姓很普遍,而且您也有爵位,但您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不知道: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一家有五世纪历史的贵族总比一家只有二十年历史的贵族说起来名声响得多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腾格拉尔带着一个他自以为是的讽刺的微笑说道,“我情愿要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先生而不要阿尔贝·马尔塞夫先生。”
“可是,我倒并非认为马尔塞夫不如卡瓦尔康蒂。”
“马尔塞夫!慢来,我亲爱的伯爵,”腾格拉尔说,“您也是个聪明人,是不是?”
“我自己是这样想的。”
“您懂得家谱学?”
“略微懂一点。”
“噢,瞧瞧我的纹章,它比马尔塞夫更有价值。”
“怎么会呢?”
“因为,虽然我不是一位世袭的男爵,但至少我千真万确是姓腾格拉尔。”
“嗯,那又怎么样?”
“而他的姓却不是马尔塞夫。”
“怎么——不是马尔塞夫?”
“一点边儿都没沾。”
“噢,请说明白一点儿!”
“我这个男爵是人家封的,所以我货真价实的是个男爵。而他是自己对自己叫的伯爵,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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