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寥莎看到周围信教的医生和护士都开始默默朗诵教经中祈祷的章节,满心的焦虑化成一片平静,她闭上眼睛开始在心底朗诵圣经的段落,希望以此来找到一丝心灵的安宁。
“他们抵抗不住了,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战斗中,他们一丝不退地承受着敌人根本无法阻挡的炮火,现在他们终于开始一批批撤离战场。”电视上的女主播声音沙哑而悲伤,“我不责怪他们,我相信所有的联邦市民也不会责怪他们。他们已经尽力了,这是敌我悬殊的战争,他们靠着自己单薄的战力勇敢面对着将整个外省扫荡一空的强大外星战力坚持到了最后。现在一万多架战斗机种只有不到三千架存活了下来。快看啊,为了掩护大部队的撤离,有数百架战斗机在火星前线一字排开,吸引敌人毁灭性的火力,他们在进行断后。”
“噢——!”应急大厅里所有的医生护士无不发出一声不忍卒睹的叹息。很多胆小的女医生和护士都低下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夜寥莎忍不住抬起头去,焦急地在电视银幕上搜索着,希望找到一两个自己熟悉的影象。随即,她不可遏制地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找到,他们都在战斗机里,而所有的战斗机都是一个模样。
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大厅里除了电视里的解说声和战火中的火星前线防御基地传来的噪声,什么别的声音都没有。夜寥莎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所有的同事们聚精会神观看同一个电视直播室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强烈地感觉到这一刻似乎整个太阳系的市民都融为了一体,仿佛一个人一样屏住呼吸紧紧盯住屏幕。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悲壮的场面,他们在和死神共舞。他们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最高难度和最惊心动魄的特技飞行在向外太空侵略者做出最后的抵抗,不,这已经不是抵抗。这仅仅是一种挑衅,他们在用地球联邦的战机向外星侵略者表示自己的蔑视,以此来吸引敌人的火力。”女主播的眼中已经泪光盈盈,仿佛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愿上帝与他们同在。哦,天呐,他们已经停止了攻击,只是在利用自己超凡的操作技术和敌人苦苦周旋。这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空中规避他们已经持续进行了三个小时,这是普通太空兵战士所能到达的极限,他们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向宇宙之神宣布自己生存的权利,地球生存的权利。原他们的灵魂得到永生!”
夜寥莎不可遏制地感到自己的双眸被电视银幕中一架英勇的战机所吸引。这架飞机在敌人数架机械战士光子武器的交剪之下仍然勇猛地在两个机械战士之间狭小的空隙中进行了一次惊心动魄的穿越。将多达四五个机械战士的火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紧接着,这架战机的一条机翼被机械战士锋锐的光子巨刃凌空切离了机体。
“阿!”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叫。夜寥莎这才惊讶地发现很多人都和自己一样在注意着这架战斗机。
“这会是他吗?”夜寥莎暗暗地想着,两种矛盾的心绪在她心中苦苦挣扎,几乎要把她撕成了碎片。
她希望这会是萧梦楼,那个神秘莫测的童年游伴,因为只有他似乎才和这架战机的英勇形象匹配得上。而这位童年的游伴正在遥远的宇宙空间承受着所有地球人的祝福和爱戴,成为了地球的英雄。
她又不希望这会是萧梦楼,因为这架战机在这片血与火的沙场上,随时有机毁人亡的可能。
就在她被这两种心情所苦苦纠缠的时候,一阵惊恐的呼叫突然在电视机内和周围的应急大厅里同时响起。
“我看到了大爆炸,太空上剩下的最后两个太空战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壮举。其中一架地球战机壮烈地将自己的战机朝着敌军机械战士金属翅膀处一头撞去,惊人的是一向运动迅速的敌机械战士竟然没有及时躲开这致命的撞击。与此同时,太空中最后一架地球战机发射了最后的战列导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的导弹的确尾随在战友战机的身后同时集中敌军目标。敌人的战斗机械人在不断的爆炸中高高升到了星空之顶。哦,我的上帝,它爆炸了,大爆炸,他在空中化成了四分五裂的残骸。这是我地球战士第一架击落的敌机。这证明了我们地球人有反击敌人侵略的能力,我们可以抵抗敌人最强大的武装。哦,天啊,最后一架地球战机在敌人的攒射下终于结束了它最后的旅途。但是它已经出色地完成了它应该负担的使命,地球为你自豪。安息吧,忠诚的战士,安息吧,联邦的英雄!”在女主播结束了这一番激动人心的解说之后,银幕上敌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已经开始朝天城防御基地前沿阵地蔓延了过来。天城基地能量防御罩在第一时间启动,巨大的能量场截断了一切传往月球和地球的所有超时空信号。
整个联邦的民众仍然沉浸在刚才壮烈的撞击场景之中,久久无法自拔。应急大厅内鸦雀无声,一股沉重而壮烈的气氛在无声无息中主宰着众人的情绪,让人们身体僵硬,四肢发麻。
就在这时,应急大厅的大门被砰地一声用力打开,一群紧急救护人员推着一长串运载着重伤员的移动病床飞快地冲入厅中。
“别发呆,立刻开始工作!”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夜寥莎看到这个情景,立刻高声命令道。
……………………………
第十三章 去十还一
前线的伤员就在这一刻仿佛流水一般源源不绝地被送入应急大厅。能够被送入地球第一联邦议院的病人无不是伤势严重的危重伤员,很多都是参加了天城前线苦战的神鹞第三集群的预备役战士。这些战士在战机被击落的瞬间利用救生舱逃出了升天,但是剧烈的爆炸,严重的烧伤,沉重的撞击,缺氧,极度的脱力,脱水令他们的病情仍然岌岌可危。
夜寥莎从早晨一直忙碌到夜晚,为最危险的病号作紧急手术,安排太空营养康复箱的配额,调动所有医院可以提供的微电子机械手和供能系统。很多时候她不得不同时操作四到五架微电子机械手进行外科手术。
在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之后,她的同事识趣地接手了她遗留下来的善后工作,让她可以好好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睡一觉,养精蓄锐,以应付今后流量更大的伤病员。
就在她刚刚合上眼睛的瞬间,一阵焦急的吼叫声从门口传来:“最好的医生在哪儿?快救救他们。”
夜寥莎用力摇了摇头,拼命让恢复起码的清醒神志。她艰难地从角落的座椅上站起身,朝门口叫道:“推到我这里,我来接手。”
将移动推过来的是一个似乎不到二十岁的年轻联邦士兵,从他的神态上来看,他似乎对自己负责的两个重伤病员充满了敬意。当他看到夜寥莎的时候,他焦急地说:“医生,请一定救活他们,他们就是联手击落了唯一一架敌军战机的勇士。”
这句话仿佛一声惊雷在联邦医院中轰然炸开,所有人都不自禁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朝着这个联邦新兵的方向望去。几个护士尖叫着簇拥到夜寥莎的身边,朝着她面前的两个病号望去。
这两个人一半的身子都被黝黑的烟灰所覆盖,整个头颅都包裹在纱布和医疗防护层中,身上斑斑驳驳的血污此时在医院的灯光照耀下格外触目惊心。虽然连面孔都看不清,但是夜寥莎却感到一种刻骨铭心的心痛。那种心痛是那么熟悉,仿佛是一个多年不见的故友突然造访,令她感到惊奇而困惑。
她恍如梦游一般来到其中一个伤员的移动病床面前,用左手扶住床架,右手轻轻抚摸着伤者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臂。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种心痛为何这么熟悉。那是自己容颜改变之后第一次看到萧梦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她甚至已经记不清童年的时候和萧梦楼在一起玩耍嬉戏时一些本该记忆犹新的往事。但是她却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时刻。他看着自己容貌时那欣慰而忧伤的表情。那种淡淡的,莫名的悲伤,仿佛在挥别了远去天边的挚友时发出的一声叹息,犹如甘甜的葡萄酒在舌尖处那一点缠绵的苦涩。那个时候,她感到同样的一种心痛,仿佛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就要离去。
“不……,”夜寥莎不由自主地轻声呼喊了出来,“梦楼,是你吗?”她的手轻轻地按住伤员头上的预防宇宙射线辐射的医疗防护层,几乎忍不住将它掀开好看看伤员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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