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一层穿过,经过圆廊,图书馆,一路没人,这个时候本该是自习时间。图书馆前的草坪上种植有很多树,高耸的雪松,成排的枫树,秋风扫过,打着卷儿落下。
“你怎么认识他的?”于洋问。
“谁?”
“邹辰。”
白墨耸耸肩:“偶尔在办公室见着了,就搭上话了。”
于洋随意挥动手中的球拍,侃侃而谈:“你们都是属于另类,我和他小学初中都同校,那小子个头蹿得飞快,才升初中就有180。”
想了想,她问:“他有女朋友吗?”
于洋坏笑:“你对人家有意思?唔,没有吧,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不算,就是觉得他挺有意思的,他身边不是有一个女生吗?”
“你说韩小曼啊?他俩是走得挺近的,不过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所以邹辰才多照顾着她,不过应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学校流言什么的都太不靠谱。”
体育馆中没有人,宽敞的空间里只有白墨和于洋跑动的身姿,布鞋摩擦木质地板发出好听的声响。白墨小学四年级开始学球,整一年,初二暑假又练习了一个暑假,比起运动员有些欠缺,和普通人打起来水准已经算挺高的了。
放空大脑尽情奔跑跳跃的感觉酣畅淋漓,于洋坐着喘气,咕噜咕噜往嘴里灌水,白墨将擦汗的毛巾搁在长椅上,衣服都湿透了,碎发零零散散地贴在额头上。
“再比一局?”
于洋捞起袖子:“这次你一定输。”
回到公寓里,白墨给佘清海发短信请假,把湿润的衣服扔洗衣机里,洗好澡吹干头发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白墨心中有个生物钟,比闹钟准时。
一进教室,她就被许娜拉到一边,这妞神秘兮兮地,用手遮住半张脸,“昨晚你没来,我到走廊边上问老师问题时,看到她正在批改试卷,我隐约看到你的作文是37分。你是不是把立意理解错了?”
37分的作文对于水平线一片平均为48的成绩来说,非常低。
白墨笑得无奈:“我作文一向不好。”
说是那么说,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了,她在稿纸上涂圈圈,回忆抽丝剥茧,自己到底在那一千多个格子里写什么了?见鬼的37,她念及陈芬以往看似随和的盘问就心悸,试卷顶端的红数字比自己更像她女儿。
课铃打响前一秒,于洋从后门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巨大的冲力使得椅子划开尖锐的摩擦,挠得心里难受。佘清海背立双手在班里转悠,走过于洋身边时拍了拍他肩膀。
“下次注意。”
于洋用面纸揉着通红的鼻子,他有轻微鼻炎,天气转凉或是剧烈运动时会不住地打喷嚏,英语课本架在脑袋前,浓重的鼻音飘来:“他今天真骚包。”
冬天里窝着不容易起床,时常闹七八个闹钟,一点一点将瞌睡驱散,于洋出门看时间已经7点15,山地车一路狂飙,大衣像件披风挂在背上,冷风飕飕地往袖口里刮。
紫色衬衫内扎,变色眼镜,阳光落下就像黑色的墨镜,佘清海的屁股很翘,活脱脱像个拉丁舞者。他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带了几届学生,最常见的动作是课上解题完成,粉笔用力往黑板上一戳,自认为潇洒地转头,“魅惑一笑”,孰不知背地里有多少人寒恶。
大课堂间,课代表来回于二楼五楼奔走,卷子一张一张发下来,这时候往往比考试时更紧张,心跳如雷。广播体操从音响里传出,课间操,大家都集中在教学楼后方的桃柳广场,白墨拿着扫帚穿梭在组与组之间的走道,偶然俯下身看看地面有没有多余的纸屑垃圾,走道被大塑料箱子占着,书太多,抽屉小小的空间完全塞不下。
“物理试卷的答案贴在后面的墙壁上,大家自己去看看。”
“小墨小墨!我物理89!新爪机有着落了。”许娜欢呼着扑到她背上,搂住白墨的脖子不停地摇着手中的卷子,红晕涨满脸颊。
白墨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扒下来,“不错嘛,比你预期高多了。”
“嗯,多亏了你给我讲题,你多少你多少?这次题目很难哦,说不定你考得还没我高。”
笑意盈盈的眸子圆润如杏仁,单眼皮,脸蛋圆黑,最普通不过的高中生模样,这个女孩是她的前桌。
白墨估计过自己的分数,110上下,她不忍心打击许娜,摇摇头只说自己还没对答案。来之不易的亲昵,她不想破坏,也不想两人之间产生间隙。学霸的初中时代,白墨经常拿第一,年级不低于前五,陈芬灌输的概念中,成绩就是一切。
她那时候很孤独。
周围的人说说笑笑,她却总也融不进去,隔绝的山谷,除了回音还是回音,除了学只能学。敏感的情绪让她初升高一不得不时时笑着,笑笑就能和别人走得很近。往自己向往的模式这样假装着,最后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否开朗,笑容是否明媚。
这样,很好。
第四章。
下午下课,她也懒得回公寓,在外边解决晚饭后,从BlueLemon简称“BL”奶茶店买了杯柠乐,就钻到校园附近唯一一家太阳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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