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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烬每日都会来灵堂看望泽榆,同时也看看离慕染近来是过着怎样的日子——被人恶言侮辱,卑贱地忍气吞声。
其实明烬是佩服慕染的,自从上回宁王对慕染拳打脚踢被他制止之后,那些王爷们便开始对慕染进行人身攻击,说出来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有时候就连明烬都觉得听不下去了,可是慕染却忍了下来,他不曾去辩驳,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稀罕。
明烬曾经问过他,“他们这么说你,你真的不恨吗?”而慕染的回答却显得模棱两可,“也许,他们说的全是事实。”说这话时,他脸上依然挂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明烬并没有去探究那笑容背后的真正含义,只是恍然间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可慕染却说,“我不可怜,我只是可悲罢了,所以,请收起你那同情心泛滥的目光,我宁愿你如他们一般对我恶言泼语。”
当时明烬怔忪了好一会儿,后来细细回想起慕染的话,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内心潜藏的傲骨,其实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而在守灵的这段时日,明烬对慕染还算照顾,有时能帮着说两句好话,他总尽量帮着慕染,只是慕染此人天生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对什么好像都不太上心,也似乎从不懂得感恩戴德。
幸而明烬也知慕染的脾性,又看在泽榆的面子上,也就不与之计较,仍是对其担待着。
直到这一日,众人如往常一般一一为宫泽榆上香,只是在慕染欲上前拜祭之时,忽而被半途伸出来的一只脚狠狠地绊住,他脚下一个趔趄便向前倒去,意识到这般坠地必当血流当场,是时手里已蓄满了真力,转而一想又觉此处眼睛太多,只怕一不小心被人看出端倪来,于是赶紧收起内力双手撑地,硬生生地靠两只手的力道稳住了身形,只是双臂支撑了整个身体的重量,外加跌倒那一刻的冲力,竟是碰伤了两手,使得此刻一股尖钻的疼迅速地蔓延至心头。
“哈哈,离慕染,你这又是干什么呀?让你上柱香而已,你犯不着跪下来吧,哦,不对,是趴下来,怎么?心痒了,想别人来干你了?”难听且低俗的话语回荡在耳畔,慕染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身体还未站直,却被面前劈头盖脸而来的一个巴掌给煽得又跌坐在地上。
荏柔的少年坐在地上欲捂住略显红肿的脸,然而手腕刚一轻抬,一股剧痛则叫嚣着冲破意识,时刻提醒着他受伤的事实。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垂下了手,目光淡淡地扫过面前这一张张看好戏的脸,最终落在了宁王脸上,“宁王爷这又是作何呢?微臣并未惹您吧?”
慕染的语调轻慢地荡开,含着一丝清冷,而宁王见之却极为不满,伸出手便又要赏给慕染一巴掌。明烬一见这势头,立马跑上去拦在了慕染身前,“宁王爷……”
宁王收回手,冷漠地斜睨了明烬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投回到慕染的身上,嘴上却对着明烬威吓道:“你少拿皇上来压我。”说着,他推开明烬,来到慕染身前,一把拽起少年的衣襟,恶意地说道:“这里可是七弟的灵堂,瞧瞧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慕染的眸中瞬间划过一道凶光,冷然一笑,他说:“宁王爷大人大量莫与微臣一般见识,臣下回定当注意,绝不会再被王爷给绊倒了。”
便是慕染这种不痛不痒的口气,反让宁王勃然大怒,“你的意思,可是说是本王故意绊倒了你?”
慕染轻笑着,骨子里的一份刻薄慢慢地显露出来,“宁王爷言重了,但慕染相信,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王爷心里应当再清楚不过。”
明烬在一旁瞧着这场面,不禁拢起眉,心想离慕染忍了这么多日,总算是忍不住了吗?看来事情不妙,慕染此人说话向来刻薄不留情面,只怕到时惹恼了宁王,吃苦的仍是他自己。如是想着,他悄悄地退出了灵堂。
反之那厢宁王听了慕染这一席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松手将慕染放倒在地,阴恻恻地启口,“离大人好厉害的一张嘴,就不知皇上和七弟是否就是被你这伶牙俐齿给花言巧语了去?”他啧啧笑道:“七弟也真是可怜,没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到最后反将自己的性命赔了出来,不过……”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最终意味深长地吐出四个字来,“也是活该。”
慕染的背脊猛然变得僵直,他低垂着首,耳畔独剩下宁王最后说的那句“也是活该”。
“呵!”他忽而冷笑了一声,继而抬起脸,那对漂亮的眸子里装着满满的杀气,“泽榆不该死,而你也没资格指责他。”
(卷卌叁完)
'2009…11…12 20:00:00 染°'
卷卌肆 三十军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小宫写出来了,不容易啊~ 于是,请尽情地撒花吧!
“泽榆不该死,而你也没资格指责他。”慕染的嗓音幽幽荡开,透出些许杀气。
齐王本在一边瞧着好戏,只觉离慕染这些天来一直忍气吞声也不过如此,岂料这会儿他却突然冲二哥发起了脾气,那眸中的气焰倒是了得,只是,这人如此嚣张不知好歹,看来少不了一顿责罚了吧?
款步行至慕染身侧,齐王冲自家二哥扯开一抹笑意,而后俯视着地上的慕染,笑道:“离慕染,你完了,你用这种口气同二哥讲话,我看你是找死吧?”
慕染闻之却不以为然,反是越发对这些个王爷们表现出不屑,“就算安王爷是因我而死,但起码我在尽我所能做出补偿,我尊重他,相比之下你们这些他所谓的兄弟,又为他做过些什么?更是在他死后还出言侮辱。”他的唇边瞬间绽开一抹残忍的笑,“若是哪天你们死了,才叫死有余辜。”
宁王震怒,他不曾想过这个男宠竟如此大胆,居然敢对他们说出此番话来,愤然之下,他挥起手掌就要朝慕染打去,而后者却双手使劲一撑地,同时别过头去,堪堪避过了那一巴掌。
然而那一个撑地的动作,却使得本就受伤的双手更是一阵锥心的疼痛,他不禁微蹙了下眉头,双唇抿得甚紧。
宁王见自己那一掌落了空,心里则更为不快,于是下令道:“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伴着他的话音落,便有两名奴才走上前来,一人一边架起慕染,将其硬拽了出去。
那两人乃泽榆府上的奴才,恰逢今日值班,又正巧碰上慕染与藩王们起争执,作为奴才,他们自然是不敢违抗宁王的命令,只有手脚麻利地将慕染带到灵堂外的空地,将之推倒,使其趴伏在地上。
此时另有人送上军杖,那两奴才一人一根接过,而后与众王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忽闻宁王寒着声再度启口,“给我往死里打!”
慕染身子荏弱,如今双手又受了伤,自是无力反抗。当那沉重的军杖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那种疼痛也只有自己明了。可他没有叫,说来不过是骨子里的一分傲气,他只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面,也不愿让灵堂内的泽榆看到自己的懦弱。
离慕染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在心里反复地对自己如是而道,紧衔着一口银牙,心中怀着满腔的恨意。
耳边是宁王的声音,那般刺耳,说着侮辱人的话语,“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宠,有什么资格来与本王叫板?这顿板子是本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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