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斗走过去把对着梅湘南家的摄像机镜头移过来,对着自己,电视画面上那只望远镜消失了,是叶斗忧郁而矛盾的脸部特写镜头。
x 月x 日。
夜。
晴。
我真的不知道该是去阻止安嘉和殴打梅湘南呢?还是该为了我工作的继续而作壁上观?如果我去阻止,从今之后,我就再也拍不到以前拍摄到的镜头了,那就意味着我这个片子半途而废,凤凰卫视的杜先生也就不会买我的片子,我的贫穷将会从此蔓延,把我包裹在一个自己都说不清是否能获得解脱的日子深渊;如果不去阻止,亥,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怜了,尤其是她还瞒着自己的母亲……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拍摄工作遇到强大的阻力,因为伟大的导演,那颗善良的心,陷入了事业与良知的夹缝之中,他痛苦,他仿惶……“
叶斗伸过手去,作痛苦状,关闭了摄像机。
第九章
“嘉和,早饭还热着呢。”梅湘南的母亲见安嘉和洗漱完之后,主动地打着招呼。安嘉和却冷着脸,爱理不理地说了句,“我外面吃。”拿着包,带上门,走了。
梅湘南的母亲叹了口气,对已经吃好早饭的梅湘南说,“小南,妈还是回去住了,我看嘉和这几天的心情不好。”
“妈,他是对我有点……”
“是啊,可妈在这里,嘉和连想发个脾气都不能。妈还是回去了。”
梅湘南见母亲执意要离开,无奈地点点头,“也好。”
“小南,什么时候你要去看建刚,跟妈说一声,妈也去。”
梅湘南要陪着母亲下楼,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梅湘南走到电梯那儿,把电梯接了停在十一楼,看着母亲进了电梯,朝母亲笑笑,电梯门就关上了。梅湘南回到家中,伏在窗台上,看着母亲从楼梯口走出来,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眼泪又出来了。
一直到母亲的身影走出了她的视线,梅湘南才返过身来。她走进卧室,拿了一本书,坐在电话机旁边,把书翻开,书中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记录着福州“枫叶热线”
的电话号码。
“我是厦门的。”梅湘南对着接通的电话说。
晓凡,“听出来了,我们谈过一次。最近情况有好转吗?”
梅湘南,“今天,我有个朋友去福州了,没有说话的人……”
梅湘南一边说着,一边抽泣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安嘉和此时已经愤怒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梅湘南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抬头,看到安嘉和的模样,“啊”
地一声,吓得电话掉在了地上。安嘉和快捷地弯下腰,像抓贼一样地抓住电话听筒,电话里正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喂喂,怎么了!”
“嘉和,你听我说……”
“你还想让他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怕他的威胁。”安嘉和的脸色铁青,嘴唇剧烈地抖动着。
“嘉和,你想干什么?”梅湘南恐惧地看着安嘉和举起来的手。
“是你逼我打你的。”安嘉和用足了浑身的力气,扇着梅湘南的耳光。
梅湘南重重地跌了下去,身子撞在桌子上,桌子撞翻了,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地散了一地,梅湘南的身子还没有着地,安嘉和抬起脚又是一端。梅湘南蜷缩起身子,安嘉和一把扯住梅湘南的头发,一左一右,又是两个耳光,“说,你说是谁?
不说,别怪我打你,你自找的。“安嘉和把梅湘南摔在地上,用穿着皮鞋的脚,胡乱地踢着端着。忽然,安嘉和停了下来,敏捷地拿起望远镜,跑到窗口,向对面张望着。安嘉和看见那个去医院采访过他的记者,正在摄像机旁边换着摄像带,安嘉和狰狞地笑着,把窗帘一拉,丢下望远镜,”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那个混蛋?我今天就要打你,除非累得我打不动了……“
一真到安嘉和觉得自己打累了,才坐在沙发里休息。
坐了一会儿,安嘉和觉得要回医院了,就对还躺在地上的梅湘南喊道,“医院你也不用去了,我就是医生,起来,让我看看。放心,我才不会傻到再打断你肋骨的程度呢。”
梅湘南从地上站起来,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安嘉和站起身来,走到梅湘南面前,推了一下梅湘南,“我来看看。”
“滚!”梅湘南抬起头怒视着。
“啪!”安嘉和顺手又给了梅湘南一个嘴巴,“给脸不要脸,打你,是让你懂得做女人要检点。”安嘉和掏出手帕擦擦手,把手帕扔在了地上,走到镜子前整整领带,又给皮鞋上了鞋油,擦于净,然后拎着包,带上门走了。
安嘉和把包放在门诊室里,就出来,上后面的病房,安嘉睦没在。安嘉和就坐在安嘉睦的病床上,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
“哥。”过了好长时间,安嘉睦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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