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对那些完全公开、半公开、完全不公开的敌人,镇压乏力,宽大:无边。该
杀不杀,该抓不抓,重刑轻判,久押不问,拖延判决。监而不牢。管而不严,使罪
犯有机可乘。柳子墨真的像花旗银行大楼新主人所说的那样,不再对任何人心存幻
想。
柳子墨从花旗银行大楼出发,缓步走到成安坊,转述雪柠的口信,让邓裁缝不
要再记着雪家的春夏秋冬,有衣服需要他做时,一定会付工钱和布料钱。旗袍店门
前冷清下来了,那些爱找邓裁缝做旗袍的女人,多半因为家里有人被军事管制委员
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缉捕拘押而深陷恐怖阴影之中,再也无心像往年那样让身上的
衣着与刚刚到来的季节一样新鲜。邓裁缝要柳子墨在店里暂时住下来,柳子墨却固
执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里。
到了循礼门附近,才发现柳家的房子被军事管制委员会的人查封了。隔着一条
街,柳子墨冲着那些把守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去的武装人员无可奈何地跺了几脚,转
过身来,在街上盲目地转了一阵,不知不觉中听到一个女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定下
神来一看才明白自己又转到了邓裁缝的旗袍店门前。阿彩已经等在那里。说起来才
明白,阿彩在军用卡车上所示意的,正是要他到邓裁缝店里与自己会合。相比从前,
阿彩说话时的眼神和善了许多。关于柳子文,阿彩说到傅朗西有难言之隐时,自身
似乎也有难言之隐。她要柳子墨及早回天门口去,这边的事尽可能相信傅朗西,不
只如此,已经有不少一向支持人民政府的工商界要人,在向军事管制委员会施压。
人民政府内部也有不少人反对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不出意外的话,结果应当是乐
观的。
第二天一早,柳子墨就到了位于江汉关边的客运码头,上了到兰溪的客轮。在
航行到团风附近的江面上时,客轮的机舱突然发生爆炸。好在船上乘客不多,救生
艇够用。客轮沉没时,所有乘客已经逃到岸上了。到这时柳子墨才清楚,同船的有
位李司令,安放在船舱里的炸弹就是针对他的。柳子墨因此和其他二百多人一起被
押到黄州城内审问了半个月,直到段三国亲自来接才被放出来。
柳子墨着急地要回天门口,段三国却不急,领着他在黄州城外的古赤壁内反复
盘桓,将巨幅木刻上苏东坡的诗文,颠来倒去地问个没完没了。直问到柳子墨突然
心生疑窦:一向只爱听说书,却不爱读书的段三国是不是装着其他心事,所以才如
此反常?段三国果然长叹一声,告诉他,柳子文已经死了。柳子墨不相信,他在受
审查时,特意天天找看守要报纸看,十几天来,并没有柳子文的任何消息。段三国
说,有自称是军事管制委员会的人打电话到县里,要县政府代表他们通知柳子墨,
三天之内赶去武汉收尸。第二天上午,阿彩打电话找到段三国,代表紫玉表示,遵
照有关领导人指示,柳子文的遗体已用上好的柏木大棺厚葬在九峰山上。柳子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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