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可卿回到家中,已是万家灯火。庭院里,见祥叔正左手拿着一个盆,右手从盆里一把把的抓着一把灰,洒向院子,撒过的烟灰成s型弯道,口中喃喃自语道:二月二,祥龙来我家,图门百他,百业杜孙卡徒……
二月二,龙抬头……。。图门百他……
“祥叔,今天……是二月二了吗?”梅可卿知道,只要听到图门百他,百业杜孙…。。的话语,那这天就是农历二月二,是满族人的龙抬头日,在可卿的记忆力,祥叔似乎每一年都不曾停过这样的仪式,至于那句图门百他……可卿也早已经是耳熟能详,那是满语祈求健康平安,风调雨顺的意思。
“小姐回来啦,快来,也祭拜一下,今天正是二月二。”祥叔慈祥的说。
院子正中央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放满了水果,鸡鸭之类的贡品。梅家的风俗,早已经是融汇了汉人与满人两种文化的精华,可卿上楼换了衣服,下来恭恭敬敬的拿着香烛,对天祭拜。
梅开泰拄着拐杖,一脸肃穆的站在一边,看着梅可卿。可卿感觉父亲今天有点心事,似乎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父亲,今天我承诺了所有的储户,将按照存入的利息,连本带息如数归还储户,可能……爹,我这样做,会使泰丰损失不小……。”
梅开泰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孩子,爹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正所谓生意场上,输赢乃常事,我既然将泰丰交给你,我相信你的判断力,我也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爹…。。”可卿欲言又止,泪眼婆娑的看着梅开泰。
“怎么啦,孩子。”
“爹,说老实话……我没有将泰丰掌管好,最近几个月,泰丰连续亏损……几家老客户也因为面临倒闭还不出贷款,再加上中储券的发行,法币一跌再跌,今天有个别储户也闹到泰丰来了……。”梅可卿说到这里,有点哽咽。
“可卿……。。记住,任何情况下,不要沮丧,不要悲观。”梅开泰说到这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拄着拐杖在客厅里来回的走着。
“可卿啊,我知道自古就有这个理,多行不义必自毙,爹已经老朽了,但是爹看出了日汪政府的别有用心,这种傀儡政府,不会长久,日本人的居心叵测啊,汪精卫也只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小卒子而已,而且汪精卫……”梅开泰说到此处,不禁沉默了下来。
“爹,你好像今天有心事,有什么事想要和我说吗?”梅可卿隐隐感觉到了父亲的犹豫。
“可卿,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唉!爹也老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所以爹心里一直埋藏的心事,我想说出来,你到我书房里来。”
梅可卿看到父亲一脸严肃,心里也忐忑不安的跟着梅开泰到了书房,一进去,便看见祥叔已经在里面了。
祥叔看父女两人进来了,赶忙将房门关上了。
“孩子,你在梅家25年来,从来没有主动问及过你的亲生父母的事情,我和祥叔也从来没有告诉你,如今啊……我和祥叔也老了,你也长大了,我们也理应告诉你一些有关你的亲生父母的事情了。”梅开泰低沉的声音,让可卿更加的忐忑不安,她不知道父亲要告诉她什么呢。
“可卿,你出世的那年是1915年,这一年,紫禁城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昔日的王公大臣们,在1911年的辛亥革命中,早已经搬出了紫禁城,紫禁城里一片狼藉,生活在紫禁城里二百多年的爱新觉罗家族,也因为光绪帝与慈禧的先后离世而土崩瓦解,那时,袁世凯趁机当政,还做了所谓的洪宪帝。
原以为,只要将晚清的那些遗老们赶出紫禁城,那这事也就完了,你父亲也被赶出了宫,可卿,记住了,你的父亲叫爱新觉罗载沣,他是晚清的醇亲王,咸丰皇帝的第七子,也是光绪帝的胞弟,更是当今伪满洲国皇帝溥仪的父亲……。”
梅开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可卿吃惊的张大着嘴巴,不知所云,她看见站在一旁的祥叔,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忽然,祥叔“扑通”一声跪倒在可卿的面前大呼“格格,暗达压了25年的心事,今日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暗达就是死,也瞑目了……。”
梅可卿见祥叔跟自己下跪,连忙扶起祥叔道:“祥叔,快快请起,千万别这样,祥叔,您……您真的是暗达?”
“是,格格,我自18岁入宫后,就做了太监,满语里,暗达就是太监的意思,你父亲载沣是醇亲王,你是他第五位福晋的女儿,格格……在你出世的那一年,也就是1915年的三月,你的父亲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满心欢喜,因为你的出生,给当时年近五十的你的父亲带了无限的希望,虽然被赶出了宫殿,可是你的父亲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心胸宽广之人,他对我说,他不会记恨那些赶他们爱新觉罗家族出宫的人,他还说,这可能就是历史的必然结果,他说他也想过过平民百姓的日子,与家人与世无争的过完这辈子……。可是,老天爷连这点权利都不给你的父亲……。。就在你父亲兴高采烈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一位年轻气盛的男子,早已经埋伏在你父亲经常出没的路上,一声枪响,你的父亲倒在了血泊中……”可卿听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祥叔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那位杀手,丧心病狂,已经将你的父亲处死了,还不放过你的母亲,他杀心重重,来到了你们住的一处民宅,对着你的母亲又是一枪,你母亲当场倒地,为了护住你,你母亲在感知危难来临之际,将你推到了一张桌子底下,正巧,那天你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溥仪不在家里,躲过了一劫,你当时才出生2个多月,格格,你命大啊,你在桌子底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你好像知道父母已双亡了,平时爱哭的你,那一天却出奇的平静,包裹在小棉袄里,一声不吭,而我,就躲在神龛台的后面,大气不敢出,那男人四处搜寻了一遍之后,就走了……。”祥叔断断续续的叙述着,可卿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一段历史,植入到她的脑海中,她彷徨的看着祥叔,又看看梅开泰。
此时,梅开泰接话说:“可卿,其实……你母亲是我的胞妹,也就是说,我是你的亲舅舅,我们梅家祖辈经商,曾经受到过晚清朝廷的恩宠,你妈妈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了你的父亲载沣,成了五福晋,生下了你,可惜…。。他们没能看到你长大成人,就被那男人刺杀身亡了……”
“父亲,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害我的亲生父母呢?为什么?”可卿急着问道。
梅开泰拄着拐杖在书房里步来步去,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许久道:“这男人……就是当今的日汪政府的汪精卫,当时他才18岁,应该是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吧,他就拿你的父母开刀,他单纯的认为,只要将清朝的王亲贵族斩尽杀绝,他便是时代的宠儿,受追捧的政客,为了自己的私欲,杀害无辜,可怜你爹妈,尤其你爹载沣,贵为醇亲王,他当时其实早已经决心已定,庶为贫民,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而且,那段时期,由于你的到来,让醇亲王兴奋无比,他逢人便说,要回家看看他的宝贝格格。可是汪精卫最终没能给你的父亲实现这个愿望,残忍的将他们杀害了。”
可卿听到这里,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她尚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段家族史,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皇室的后裔,她更没想到她的亲身父母竟然是被汪伪政府的汪主席所杀害,一切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
“格格快请起,暗达给您下跪了……”祥叔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九回 于心不忍
看见祥叔再次对自己下跪,梅可卿于心不忍,她连忙起身扶起了老迈的祥叔道:“祥叔,别再叫我格格,还是叫我小姐吧,也别称自己为奴才了……。可卿受之不起,可卿自小就在祥叔的呵护恩宠中长大……祥叔就是可卿最最亲的人……”梅可卿说到这里,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孩子,今天和你说了埋在我心头二十五年的秘密,嗨…。。我的心里舒坦多了,格格,其实你的真名叫爱新觉罗可卿,是你的养父母将你养育成人的,你这辈子要感激的是他们,祥叔已经老了,使命也完成了,但是祥叔这辈子最为荣耀的事情是我能看着你长大成人,而且成了一位有用之人,我,没有辜负老爷太太。我就算现在埋入黄土,也心安理得了……”祥叔的脸上露出了安详的笑容。片刻,他从衣衫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件东西,他用颤抖的手,将包裹在外面的发黄的手帕一层层的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红木色的小盒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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