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程路是秘密,要瞒过李巽,要瞒过所有人。持有皇令,承阳可入,在落中却举步维艰,所以她随军而来,越是临近承阳关,掩人耳目就越是方便。她本来打算在趁机偷走柳文若,结果却……
眼下目的没有变,只是亏欠了李巽心里不好受,如手里名符沉甸甸,可她势在必行。
回到临时的帐篷中,漪涟翻出包袱,包袱看似简单,实际内藏玄机。关键便是两支笔,一支从柳文若处所得的青花瓷笔,另一支是君珑所赠的檀香木笔。君珑曾经说过,青花瓷笔是仿织贤堂的良品,事实却是他为甄墨特地从织贤堂定制。
为何要说谎?为何要另找借口送一支笔?经柳文若提醒,漪涟才明白关窍所在,檀香木笔另有洞天。
她将檀香木笔的笔头用银针撬出来,果然比较容易,里头被事前掏成空心,塞了一小卷纸张。纸张是极薄的宣纸,隐隐透红,打开一看,朱砂尘泥鲜明纸上,微微露香,正是一张空白皇令,欲求何事,随意书写。
漪涟深呼吸,一手拿着皇令,一手拿着襄王名符,有此两样,便可越境由承阳府入京。
落中府兵力不足,处于被动,在后备力量赶来之前,李巽不能贸然发兵,所以主动权还在君珑。趁着天时眷顾,局势还算稳定,她得亲自走一趟京城,不论私心还是大义,总要问上一问,或许能有转机。
她始终感觉,这场战,是冤战,千万不能打!
帅帐中,众人议事。
李巽送走漪涟后一直坐立不安,时常凝视帐帘,落目便是半晌。忽有桃色袖角一飘而过,掠起丝丝香气,在黄土色的军帐中尤其夺目。他回过神,身旁立一女子,眉黛如远山,双唇若桃瓣,眼波似秋水,水波倾动,带着一丝生涩,几分娇羞,端茶奉上,“……喝茶。”
李巽蹙起眉头,这女子略眼熟。
座下的周胥和董世也看出端倪,“你是——”
苏曜不满,义正言辞的责备道,“战场的规矩你知道,律人律己,不容许丝毫怠慢。何况如今局势不安稳,随时准备提枪上阵,你好端端的换女装做什么,穿成这样在军营里晃,成何体统!”
董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女子,还真是苏意!
“我,我……”苏意红了脸,有词欲驳,无意撞上李巽的眼神,却是低了头不再说话。
李巽虽感意外,但烦事锁心,看了两眼也没多理会。
半个时辰后,陆宸风尘仆仆赶来汇合,“阿巽,临江府给话了,随时听候调遣。庄里也准备妥当,就等你一句话,你看着要怎么办?”他一路快马加鞭,撩开帐帘一口气交代清楚。
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座下几人甚是欣慰,李巽则愁容未舒,“阿涟呢?”陆宸来了,不见漪涟,他着急问。
陆宸茫然,“那丫头不是和你一起吗?”
李巽加以明言,“她说往临江府方向接应你,半时辰前离开。”
“接应我?不可能,我根本没去临江府。”陆宸旋即否定,“他们对陆华庄弟子查的严,我从寻川城找了一位开镖局的世伯帮忙传信,他与陆华庄明面上没来往,与官府有交情,比较走得通。”
李巽心一沉,不详的预感真的应验了,一拳垂在桌案上,五味杂陈。
“到底怎么回事?”陆宸懵了。
苏曜幽幽飘来一句,“显而易见,她是去见君珑。”
话毕,有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周胥习惯做最坏的预算,“此地离承阳府不远,半时辰大概已经入关。陆姑娘知道我们的部署,她如果投靠君珑,就是置我们于险地。王爷,我们得早做应对之策啊。”
帐篷里的气氛顿时惶惶不安,仿佛能听见外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陆宸知晓漪涟心性,不会做坏事,但不能保证她不会做傻事,一时急得来回走。反是李巽安静深沉,仔细回想之前的话,句句意味深长。他阖了下眼,笃定道,“依原计划办,阿涟不会出卖我们。”
苏意不痛快,“她出卖你,你还信她?”
李巽道,“信。”
苏意愤愤强调,“她骗了你!”
李巽的视线泛在地面,眉梢挂愁,“是她不信我。”
陆宸憋得一拍脑门,感叹情字为毒,好端端的少男少女,一经折腾,各个痴痴傻傻,蒙头就往里钻。不过李巽的信任还是让他很感动,也很愧疚,“阿巽,别这样想。你既然信她就该知道,她是不想你担心。不过,信归信,我们还是需要做点准备。”
李巽缓了一阵,转眼正视,不见悲观,“或许不是坏事。”
众人不解。
周胥反应最快,“王爷睿智。这道关口既然陆姑娘能进,必然有独到法门,如何利用其转变战机,才是最该计较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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