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她们那曾经深厚的情谊变成了圣诞卡上寥寥数句的寒喧。而约翰和他的朋友则完全不是这样,尽管他们俩有着截然不同的信仰。考顿以前从没仔细想过这些问题,她现在开始为自己的薄情寡义而感到后悔。如今落到孤家寡人这步田地,完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自己给自己留下的伤疤,是最难以抹平的。
“对。”约翰对着电话说,“试试在美航帮我订两点二十分的航班。如果一小时后,我没拿到票,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多谢了,希德。再见。”
美航319次航班于下午四点五十一分降落在新奥尔良机场,他们先搭大巴去了法语区,随后,搭出租车去运河大街上的一家汇款连锁服务点,把希德电汇过来的钱提了出来。然后,他们在离法语区大约十条街的地方,找到一家叫蓝色港湾的汽车旅店住了下来。这家店总共只有十间客房,约翰付了两天的房钱。
“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选一间无烟客房?”考顿边说边揉着鼻子,旅店里几乎到处是呛人的烟味儿。
约翰打开房门,想放放屋里的味儿。“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这里条件很差。”
考顿四处看了看这简陋的客房。双人床上的金黄色床单已经褪色,床头上方墙上的画框里,镶着一幅一群狗围着赌桌打牌的漫画;床边有一个黑色的木头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廉价台灯,灯泡顶多也就40瓦;拉着纱帘的窗户旁边放着一张小写字台和一把椅子;衣柜只是一个简陋的壁橱,柜子里的横杆上孤零零地耷拉着一个铁丝衣架。“这地方要是着把火,那应该相当于装修了。”考顿说。
“我们已经经历过火灾了。”约翰说。
考顿笑着说:“我们还经历过高山极限速降,想想就好笑。”人们在葬礼上也是用这种方式强颜欢笑的,考顿暗想。在艰难的时候,人们总会自己安慰自己。
约翰打开电视机,坐在床尾上。他本想用遥控器调调音量,但马上发现遥控器不好使。“根本就没安电池。”他边说边把电池后盖打开给考顿看,电池槽里空空如也。约翰用电视机上的按钮把电视音量调了上去,电视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年轻、漂亮的姑娘操着法国后裔口音边讲解边在背景画面里的全国地图上用手比划着。背景画面切换成了新奥尔良的市区图,天气预报小姐提示说,在高压云层的作用下,“肥胖的星期二”狂欢节期间天气将一片晴好,但由于现在毕竟是冬季,所以外出参加狂欢游行的市民要注意保暖。
天气预报结束后,新闻记者出现在屏幕上,背景画面是梵蒂冈圣彼德广场。电视图像切换了视角,屏幕上出现了一群红衣主教,他们并肩走过摄像机镜头。“在稍后的节目中,我们将为您现场直播今天在罗马举行的宗教盛会,来自世界各地的红衣主教们将选举出新任教皇。请不要走开,详细报道马上就来。”
电视里开始插播广告。
“他们开始选新教皇了。”约翰说。
“我说的那个叫迈基的酒馆老板没准儿还真会来碰碰运气呢。”考顿打趣说。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一直纳闷在答录机上给我留言的那个人是谁。那声音是伪装的,但听起来又有那么点儿耳熟,一时还想不出来是谁的声音。那家伙为什么不在电话里把话说清楚,卖这种关子有什么意义呢?”考顿看着天花板说。天花板上满是漏雨后留下的痕迹。
“没昕出那人是谁吗?”
“没有。听声音,他有点紧张。我也说不好,万一这是个陷阱可怎么办?”
“不是陷阱才怪呢。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一条道跑到黑了。”
新闻报道又开始了,主持人说道:“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人气一路飙升的独立总统竞选人罗伯特·温盖特向外界辟谣说,有关他由于健康原因会放弃竞选的传闻是虚惊一场。造访新奥尔良时。温盖特先生召开了临时记者招待会。他在会上表示,自己的健康状况相当好。”
考顿往电视机前凑了凑。仔细看着温盖特的画面。温盖特站在一堆麦克风前,身后是杜兰大学医院。
“我不会让一直在背后支持我的人失望,我绝对会继续参选。”温盖特说。
新闻片断结束了,新闻播音员出现在画面中。“关注更详尽的报道。请锁定新闻中心频道。”
考顿跳了起来。“听到没?他说什么虚惊一场,扯淡。他一定是买通了那个敲诈他的人。”
“那人在留言里说的‘俄耳甫斯克鲁大游行’是什么意思?”
考顿问,“我以为所有庆典活动都被安排在‘肥胖的星期二’那天的狂欢节上,但是这个‘俄耳甫斯克鲁大游行’却被安排在周一。”
约翰翻着从机场拿的新奥尔良观光手册。“周一也是传统的狂欢节,俗称‘肥胖的星期一’,那天会有三场大型狂欢游行,‘俄耳甫斯克鲁大游行’是其中的一场。街上会出现能装下一千二百各化装狂欢者的巨型花车。据说参加游行的人能达到一百万。那位神秘的留言人认为我们能从一百万人当中找到他是吗?”
考顿关上了房门,她宁愿忍受屋子里的烟气,也不想被冻死。“那人说他会把自己打扮成海盗模样,还说他会在圣查尔斯大街和杰克逊广场交会处的东北角等我们。这样一来,我们的目标就明确了。再说,我认为我们根本就用不着费力气去找他。他会来找我们的。”
约翰展开了一张市区地图,借着昏暗的灯光,把地图贴在眼前看着。“他们该给这盏台灯换个瓦数大点的灯泡。”
“来这种地方开房的人基本上不需要灯。”她来到床尾处,坐到约翰身边。
“我想你说的对,也许这只灯泡从来就没换过。”他放下地图,拿起电话簿,翻到黄页部分。“找找化装服出租店。”他边查电话簿边说,“那个留言的人至少应该告诉我们穿什么样的化装服才对。我们知道他怎么打扮,但他却不知道我们穿什么。狂欢节上可有一百万人呐。”
“留言人要我到见面地点后,就摘掉面具。”考顿说,“这样,他就能认出我了。对了,约翰,他说我只能一个人去和他见面。”
“那不行,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我们都穿上化装服,我混在游行的人群里跟着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考顿。那太危险了。”
“不行。”她说,“如果这是个陷阱……”
“你就别再多说了。我会在后面跟着你,你就别管了。”
考顿揽住约翰的脖子,紧紧抱着他说:“约翰,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完了。”
约翰也抱住考顿说:“你应该去睡会儿。”
考顿放开约翰,坐在床边上说:“我还真有点困了。”脑袋刚挨到枕头。考顿就睡着了。
考顿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约翰坐在窗边的写字台前。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地读着一本书,还在一些便笺上作着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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