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戬从床底扒出皱成一团的衣服穿了出去。
我一次一次地平伏心情,终于能比较蛋腚地穿好衣服爬坐到门边,顺着墙贴到门边听外面的动静。门板挺厚实的,只能隐约听见母子俩的声音忽大忽小,像是在争执。我悬着一颗心,满腹忐忑地想起林戬曾经和我说过的事:林湛的第一次婚姻便是在林夫人的强势安排下一手促成的,典型的商业联姻。林老大生性冷淡,妻子也是个高傲的心性,夫妻感情很淡漠。后来分开了,女方迅速地再婚,而林老大却依旧孓然一身。听起来林老大已经挺惨的了,可,惨的还在后面。林老大这结婚了快十年都没个一儿半女,大家原来也不好猜测这是男女哪一方的问题。而女方再婚后马上肚子就鼓了,打灯一照还是双黄蛋。众人再把目光调到依然处于光棍状态的林老大,强大的脑补机一开动,什么不行啊不举啊ED啊甚至连空包弹这般的流言都出来了。
男人啊,最重的行头就是面子,面子上最重的便是工作能力与X能力。但凡是个男人,他宁可当工作上的废柴也不愿意做床上淘汰郎。林老大什么方面都接近完美了,可偏偏这重中之重的那啥啥不行。而且这种悲摧的私隐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论,谁受得了?
可是,林老大的悲摧到这里还没完啊同志们!
林老大在单身后也很修身养性,一心扑在工作上面。前些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对眼的气质女,据说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捆到身边娇养起来,十分地浓情蜜意。能让一个差不多和清教徒一样的男人燃起爱欲之火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尼玛的都可以不用蓝色小药丸了有木有!
可这事儿,最后是坏在林夫人这里。
反对,坚决地反对,坚决地不同意。
林湛虽然不是在母亲身边养大的,可毕竟还孝顺,也不好逆了母亲的意思。就想拖个时间,慢慢地让家里接受。可是他沉得住气,林夫人沉不住气,找机会想不动声色地把那女人给打发了。可林夫人千算万算,没算到林老大这人向来品味独特,看上的女人那叫一个犀利,据说是一番话下来把林夫人堵得死死地。可人也气得够呛,回去就收拾东西回了老家——我就想不明白林夫人这思维,她就能狠得下这心让儿子当床上淘汰郎?!
林戬曾经说过自己的母亲有高贵优雅的一面,也有固执强硬的一面。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夫妻间每有争执也多是林夫人占了上风。他说,“母亲一生要强,所以特别容不得别人拂她的意思。”
儿子被伤了自尊的后果便是跟着别人家闺女屁股后面跑了,典型的鸡飞蛋打。据说林湛走后林氏虽然有得力内管,可也乱了一阵子。林夫人大发雷霆,却又拉不下面子找回林湛,林栩又还小,便召了林戬回家主持大局。前阵子林氏安定了,林戬一边安抚着她一边私下找寻林湛。寻找无果后林夫人很失望地飞回了国外,还撂下狠话说再不认林湛这个儿子。
我忐忑不安的原因就在于此:在对待林湛的问题上她已是如此作派,我又怎么妄想她会放林戬和我一马?
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的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用力捏住,一下一下地绞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轻轻地推了开来,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体。人还是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进来的人。他的嘴紧抿着,脸上有一种肃穆的神色,隐约还带着些许疲累与无奈。心口像是被什么给重重地撞了一下,我张了张口,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慢慢地蹲了下来,直到双眼与我平视。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他抬手梳理着我的头发,又捏了捏我的脸颊。
鼻子突然就酸涩了起来,眼眶子热辣辣地。我抖了抖嘴唇,又很快地咬紧。我想求证一件事,可又很怕得到答案。于是在犹豫与彷徨间,恨不能立刻就消失,或是就这么继续沉默下去。
可人生是不能这样糊弄过去的,所以我还是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妈是不是不同意。他却是沉默地把我的脑袋按到了他心口,均匀的呼吸撒在头顶上方。他的心跳极有力,和着他再郑重不过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有保障,
“别怕,有我在。”
叽
我知道自己虽然不是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也不是残到那种让人瞄一眼就掉头跑的。我得承认,林夫人的态度真是把咱那很少使用到的自尊心给刺伤了。
虽然林戬说有他在没事的,但我没办法乐观起来。综合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以及现实,我不认为林夫人会轻易接受我。就算林戬敢和她顶起来,林湛的前例也在那里摆着。
现在我考虑到几个可能性:林戬和他妈犟,他妈可能妥协,可能反脸。反脸的话林戬八成就得净身出户,一下子变成个从底层做起的打工仔。然后在经过一阵子现实与精神的折磨后,他了悟了——尼玛的男人还是得有钱有权才好啊!接着他就立马回头,回林家当他的少爷。或者,他也很争气,愿意和我就这么归隐田园,过着男耕女织的小日子。可是这么一来,我却会觉得良心不安。
就这样折折腾腾地想了好几天,纠结地连觉都没睡好。
看到我脸上挂着大黑眼圈时,他也猜到了我在苦恼什么。其实从见到林夫人到现在,他的态度是一贯地坚决,让我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也相信他会处理好,或者说,我是愿意相信的。可是在潜意识里却是真的很不安,在我看来,林夫人手腕强硬到连林湛都落荒而逃,他又会坚持多久?
心里背着包袱,脸色自然很沉郁。我用吸管把冰杯里的冰淇淋捅出好几个洞,又连着搅了几下。林戬坐在一旁皱着眉看着,他不喜欢一切反季节饮食,比如夏天吃火锅,冬天吃冰。但是顾虑到这几天我心情不好,他还是蛮体贴地同意了,但只允许吃一小杯。
我知道他最近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大到什么程度我是猜不出来的,因为他从来没和我抱怨过这些。大概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所以有苦得自己咽了。这种作派放在别的方面我会欣赏,但是在这种时候却是很不妥当。我想知道他所面对的情况,有必要的时候我要和他一同面对,这样比他一个人承受压力而我却懵然不知要好。可惜有时男人的脑筋很死,觉得我这样做是为你着想,其他便不再做解释。
我有些烦躁地把冰杯一放,十指扭到一起绞啊绞的。他坐在靠街的一边,此时双眼便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一言不发。其实我和他之间相处的时候,沉默的时间很少。他话不多,但多数是有问必答的。而我呢,擅长的就是没话找话,所以像现在这样冷场的情况极少。这种难得的冷淡让我很不舒服,突然就有种委屈的感觉。
好在这种让人不快的冷场没有持续太久,他忽然用手肘碰了碰我,用一种近乎玩笑的口吻指着窗外问道,“郝炯,你是想坐在自行车后面哭呢,还是想坐在宝马车里笑?”
这个极品的问题是从某个 火爆的相亲节目中传出来的,有阵子非常地流行。据说不少学校就此问题进行了数场的辩论,一时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无数。这个问题极品就极品在把爱情与现实分割又糅合,取舍间都残酷到血淋淋。
我不太愿意去想林戬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原因——不管他是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和林湛一样被赶出来,还是想隐晦地暗示些什么。我只要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永远只要给出自己最真实的答案就行。
“非得是宝马吗?”印象里这男人就没开过宝马车,但是他的座驾比起宝马傲娇多了。
他托着腮,挺认真地看我,口气却蛮无辜地,“问题就是这么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是宝马不可。”
我也学他的样子托起了腮,“好吧,我的答案是:我会努力赚钱,给我爱的男人买宝马。然后,我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笑。”
他脸上的表情一滞,旋即便有些不可思议,“你要给我买宝马?”
我郑重地点点头,“嗯,给我爱的男人买。”
“那不就是我了。”他的脸上染上了些许得意,牙齿也一下露出好几颗来,“直接说给我买就行了嘛。”
我切了一声,“你少来劲。”
他像是起了兴趣,人就往我这里挪来大半的身子,“买宝马,你买得起吗?”
我‘啧’了一声,“所以才问你是不是非得宝马不可啊。要我说买车不要看牌子,华而不实。过日子要实在,消耗品得买皮实点又不贵的。如果在十万以内的话,我努力点,花五六年攒攒还是可以有的。”伸手掐掐他的脸,“我相信不管我买什么车,你都会高兴。所以你也得相信我,我说有能力买,就一定会办到。”
他眼角余留的一丝阴霾顿时消散,紧接着便哈哈笑起来。一手攀上我的肩膀揽过,凑过来就是一个响吻,“我的炯啊,你真是个小宝货。啧啧啧……给我买宝马哈哈哈……如果你想给我买,嗯,皮实点又不贵的话,那我要求买个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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