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脱离了吗?】楚秾没听见具体的动静,问着,他又看了眼四周,发现自己还在摇摇晃晃的轿撵上,问:【我怎么还在轿子上?】
【……】系统失语,不知道怎么说。
邪神强大而可以违背法则,承受天罚,但是他不可以,他的等级太低,注定不可能对抗天罚,他不能告知楚秾任何关于春神和邪神的事,同样的他也不能告知世界规律被篡改。
【宿,宿主,我们好像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一段日子。】系统蹩脚地编谎言说:【我这边脱离机制有点问题,我想办法联系空间的人。】
【你又要离开?】楚秾还记得不靠谱的系统跑回基地的那几个月。
【不不不。】系统哪里还敢离开,上次离开几个月,他宿主就被邪神泡走了,这个世界邪神虎视眈眈,他那里还敢走一步:【这个世界我会一直陪着你。】
【会有人来辅助我们的。】
【嗯。】楚秾才轻微冷静下来,回到了青镜殿。
他哭过一场,今天情绪起伏又实在过大,他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躺在床上疲惫感就弥漫上来,然而头脑却十分的清醒,怎么睡都睡不着,极为难以入眠。
他侧身躺在床铺上,目光看向虚无的前方,空空荡荡的宫殿里一丝现代的痕迹都找不到。
顾觉会在那个现代的世界里,娶的还是男孩子吗?
他会替他出头,帮他种花,会发着烧然后哭吗?
还是他的丈夫会变成乎乎的模样,然后肆无忌惮?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些散漫地想这里没有他的丈夫,也没有乎乎。
他目光放远,大脑跟着视线一起空荡向外,忽然他视线正对的门骤然打开,没有来得及聚焦的目光瞥见了扭动的黑色物体,一晃一扭的直接戳中了他沉淀已久的记忆。
“乎乎?”楚秾忍不住轻轻呢喃,一下从床铺上坐起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乎乎入了他的梦。
然而那团黑影在两侧放置的灯火掩映里一点点走近,四肢晃动,轮廓清晰起来,他才看清楚,不是记忆中那只会扭动触手的怪物乎乎,而是一只四肢踩在地上,轻轻摇尾巴的敢敢。
不是乎乎,没有乎乎。
楚秾被难以言喻的失落砸在心头,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系统单调的机械音说的残忍的话。
他的丈夫在上一个世界里已经娶了别人继续恩爱百年,被他的丈夫爱着的人肯定很幸福,就像他一样。
敢敢走近他,正要抬腿上床,楚秾却从床上下来,披了一件大氅跑到书桌前,磨磨画画。
敢敢不明所以,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楚秾身边,在他身边摇尾巴。
他的皇后在做什么?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敢敢记得楚秾有早睡的习惯,不早睡就容易疲乏,看见楚秾半夜不睡跑到书桌边,他好奇不已,一直在楚秾身边绕来绕去,想看他干什么。
是不是今天对他的话有所触动,所以难以入眠?
如果觉得愧疚或者害怕,都大可不必,他并不是小气的人,只要皇后反省过来,最好爱上他,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他还是会对皇后好的。
敢敢心想。
楚秾小腿一直被敢敢毛茸茸的尾巴拂过去,他不为所动,任由敢敢在自己脚边为非作歹,他自顾自的坐着,点了一树油灯,在火光前抓着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勾勒而下。
楚秾屏气凝神,眉眼收敛,小半张脸映着暖光,轮廓犹如被描画了一圈,透明指甲上都被照了一层柔软的光。
敢敢看得痴了,眨了眨眼,索性在楚秾的脚边趴下,用尾巴勾他小腿,缠缠绵绵的,他自顾自幼稚地玩,楚秾一夜没睡,他就陪了楚秾一夜。
楚秾眼睛都熬红了,他彻夜未眠,画了一晚上的画。
全是那种寥寥几笔的简笔画,然而却画了几百张,堆积成山的纸张被郑重地全都收揽进箱子里,楚秾一边画一边擦掉脸颊上的眼泪,不知不觉地一只手都沾满了湿意,水痕滴在纸上,晕开了许多褶皱。
起初敢敢还没发现,差不多到了凌晨,才发现楚秾在无声地流眼泪,他顿时跳了起来一整个身体如临大敌的绷紧,围着楚秾着急的转,想要安慰他,但是却被楚秾摸了摸头。
敢敢被一个摸摸迷了心智,又安分下来,陪在楚秾身边,临到天边大亮,他不得不离开时,楚秾还在低头画画,鼻尖都被冻红了,手抓着笔累到在发抖。
楚秾甚至都没发现他的离开,敢敢呜咽了一声,并不高兴。
以前每个夜晚他都是圈着他的皇后入眠的,今天一整晚都被忽略,没圈住人不说,连注意力都没得到几分,前后落差极大。
楼阙心情也算不上好,在理政殿里沉着脸,吓得宫人不敢上前。
觞业有要事要告知楼阙,领了旨意走进理政殿,一进入其中就单膝跪地,脊背挺直开口道:“回皇上,臣查出了孙家贿赂官员,买卖官盐,并且伙同右相府豢养私兵的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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