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云轻吐口气:“昨日我回去,见到纳海拿着张纸在看,纸上画的正是那把你用来给我卜卦的尺子。一叶明睛观世,半尺破木量劫,命理清白,苍生何愁?”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爻都想学他叔爷那般破口大骂,捡了铜子站起:“算个你都算不明白,还算苍生?”
“这几句话是那纸上的留言。”谣云抬手牵马:“今早在马房,我撞见纳海跟个大耳垂白袍老头在一块,我带了几耳。破命尺是那老头要的,老头还说他几日前才收了个徒弟,徒弟父亲跟你师兄相熟…”
里头竟还有辛悦儿的事,辛珊思撇嘴。
“大耳垂白袍老头?”陆爻黑脸,声都冷了两分:“他是不是抱着把拂尘,白袍一尘不染特别干净?”
谣云点头:“是。”
“人瞧着挺仙?”
“是。”
“我知道是哪个老不死的了,迟然。”陆爻也想问候他师父了,敢情自个会死在中元,是因破命尺。怪不得那老家伙把破尺子传给他的时候,神情复杂,原是晓得破尺子不祥。不祥,也不告诉他一声,只说要谨慎用。
幸亏啊…幸亏过去十五年,他没拿破命尺当回事用得少,不然也活不到今年中元。
谣云不知那老头叫什么,再次言道:“趁他们还不知道你在坦州城,赶紧离开,别回风铃镇。”
“你这还有别的信儿吗?”陆爻抱拳,求求了。
谣云细想,三四息后补充道:“纳海有提到一句,说这东西真有西陵城说的那么神吗?”
西陵城?辛珊思轻眨了下眼,有意思了。黎大夫正怀疑月河图还在西陵城方家,陆爻好像还知道点知月河图藏着的秘密,西陵城这又说陆爻的破命尺神。
“不神,真的。”陆爻就差对天发誓,他拿着破命尺十七年了,就没见它神过。
谣云扬唇:“我信,你自己多小心。”连马镫都不踩,翻身上了马背,下望陆爻,“我走了。”
嗯一声,陆爻退后让开点路。
凝神看着他,谣云迟迟不动。
陆爻浅笑:“走吧。”
“这次我会听你的。”谣云伸手。
陆爻看了眼那只手,露了羞缅:“不太好吧,”但还是抬起了手握住了她的指尖轻轻一晃,“事事如意。”
“多谢您吉言。”谣云甩开他微凉的手,口气不善地说:“拿来。”
“什么拿来?”
“铜钱。”
铜钱本来就是他的。只望进那双瞳孔里只有他的眸子,陆爻还是乖乖地把左手里握着的三枚铜钱放到她掌心。
立马握紧,谣云感受着铜钱上的温热,看着他,坚定地道:“活着,后会有期。”
听懂话里的意思,陆爻收敛了笑意:“我尽量。”
双腿夹马腹,谣云回头望向不远处的娘俩:“再见。”这次远走,她会计划得更细致更周祥,绝不会像梦里那般被纳海找着。
“再见。”辛珊思有点欣赏这个姑娘了,看着她策马离开,转眼向还望着的陆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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