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孩俱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相比之下文施文武还算境遇较好的,毕竟文家大嫂绣了一手好刺绣,家里也不是太拮据。
“这是我姐姐,我们要和姐姐住一起的。以后我来看娘亲的时候会来看你们的。”文施依依不舍地对众小孩说。
文武也走到一边与伙伴话别去了。
待他们回到小院时已到未时,这两天的奔波,三人都是未正经吃些食物。左盼心中悲切并不觉得饿,却想着文施文武不可再饿着肚子,将二人安顿好便打算外出买几个包子。
都城的街市总是那样热闹,即便是午后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路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神采飞扬,却只有左盼一人是面色凝重,仿若将一切置身事外般徐徐走着。
都城的街道何其多,然而她却偏偏在这条街上状况频出。第一次她和大狗挤在笼子里被人当怪物看,还被顽劣的章三公子扔鸡蛋,平生第一次遭遇如此屈辱,当时还心想要风风光光地给他们看,却不知仍是自己天真了,在这世界生存尚且不易,何况风光?第二次她和童慧妤小环逛街,却遭遇蒙面人的暗杀,惹出一大波事情来。第三次,只是买个烧饼,却碰到了文施文武,并见证了一次生离死别。
好在文施文武年纪尚小,应该能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走出来,不比她。当时爸妈空难时,她整个人浑浑噩噩了一个多月,假如没有任宇豪,她会更难走出来,虽然他最后还是放弃她,但二世为人的经历,使她不再执着于恨,似乎,那已经是别人的事了……
堪堪一个“往事如烟”啊!
一时,左盼思绪万千,走到了包子铺也浑然不觉。
“包子嘞,刚出笼的包子!喂!你到底买不买啊!杵在这好久了!”
左盼这才猛然从冥想中醒来,将手心里捂热了的几个铜板伸到卖包子的大叔面前。接过大叔递来的包子一路小跑回小屋。
然而,包子买来了,香喷喷的,却诱不了二人看一眼,倒是大狗饿得不行,冲她叫唤着,似是极度不满。
“乖,听话,就吃一口吧?……真的好香的……呀!我好像听到你肚子说话了!肚子说,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包子!你的小嘴嘴也在说,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包子……不吃饭可怎么行,以后会长不大的哦……好吧,你们就等下再吃好了……”
左盼无奈地叹气,看来这个办法不行,他们毕竟不如幼儿园里的孩子一般听她的话啊。看他们惨白的小脸,听忽然想到一个想法,犹豫了一下便拿起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拍,端着一个说相声的架势,指着大狗大声说道:“话说一个呆头呆脑之人身边,站着一只十分凶猛的狗。一路人问他,你的狗会不会咬人?此人说,不会!话音刚落,此大狗就咬了路人一口。路人生气地说,你不是说你的狗不咬人吗?此人幽幽地回说,这不是我的狗。”
左盼绘声绘色地连说带比划,讲了一个小笑话,文施文武二人顿时侧耳倾听起来,一时颇有兴致,倒将悲哀忘却了不少。左盼见二人感兴趣,便使出浑身解数,将记得的笑话一个一个地“表演”出来,直说得是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终于哄得二人拿起包子吃。
文施接过包子,咬了一口便停下来,看了看左盼,抓起一个放在左盼手里,眨眨还红肿着的眼睛,“姐姐也吃吧。”
左盼忽然觉得这情形有点熟悉,她也曾经这样塞过馒头给林晗……也不知他怎样了,有点想他了……
接下来两天,左盼都陪着文施文武,努力用真心的关怀使他们逐渐走出悲痛。
文家大嫂下葬后第三天,左盼带文施文武二人去坟前祭拜,二人终于是平静了许多,左盼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祭拜完文大嫂,文施文武又去看望小伙伴,这次去的却是一处荒屋,据说文武都是在此荒屋教小伙伴识字打拳的。左盼一直在外面等着,听到里面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恍若回到了她的幼儿园。那里,小朋友们都喜欢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回小院的路上,左盼问文武:“小武,那些都是你的朋友么?”
“是的。”
“你会教他们识字?”
“是的。”
“你还会打拳?”
“是的。”
或是刚刚祭拜过娘亲,文武心情显然是不好,冷冷地回答着左盼的问题。
“是娘亲教你识字的吗?”
“不是。”
“施施会认字吗?”
“施施……哦!”他忽然顿住,“会认字!会认字!”说着他还担心地看了看左盼和文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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