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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南境 太傅府 （第2页）

未待皇帝开口，万统领已经过来跪倒磕头。“微臣见过陛下。微臣无诏前来，请陛下恕罪。”

嵩启皇帝惊讶道，“万统领，你为何在此？”忽然想到太子，急道，“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回陛下，宫里并未出事，一切安好。”万统领抬头答道。

听万统领说宫里一切安好，皇帝才放心。“那万卿过来何事？”

“陛下，臣有一些话，思来想去，应该与陛下阐明。臣怕说晚了，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万统领斟酌着用词。

其实，自皇帝离开那天，他就在心里一直觉得不安。他已经知道了皇后的真面目，眼下皇后又与陛下单独在皇陵。陛下近身的人除了胡林总管以外，恐怕也多是皇后的人。他怕皇后趁此机会，要对陛下不利。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陛下。于是，一大早，他便骑上马，私自去往皇陵。

以他的速度，一日便可到达皇陵。外围守护的羽林卫本就属他麾下，自是没人拦他。只是，他不想皇后知道他来过，于是一路尽量避人耳目，直到深夜才辗转找到陛下跪经的地方。

嵩启皇帝不明白万统领到底要说什么，但他对万统领对自己的忠心是从不怀疑。他知道万统领一向少言，一定有什么要对他说的话，恐怕不是小事。于是他停下手中的笔，吩咐胡林到门口去守门。然后对着跪着的万统领，“说吧！何事？”

万统领从怀中掏出一只方帕，小心打开。跪着朝陛下挪了几步，“陛下请看。”

皇帝眯起眼睛，伸头看向那个方帕，上面似乎放着一根细针。“这是何物？”

“这是臣在骑射场找到的一根细针。臣曾用此针在一只鸡的身上扎过，那只鸡昏睡至半夜，毫无征兆地死亡。”

听到这里，嵩启皇帝瞪大眼睛，“你是说，正儿的死，和此针有关系？”

“是！”万统领低下头。

“那你为何不早说？”嵩启皇帝有些生气。

万统领见惹怒龙颜，吓得赶紧趴到地上磕头。“臣罪该万死！臣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前阶段，陛下为二皇子心痛伤神，又染上风寒，后又一直在宫内静养。臣恐怕提及此事，让陛下更加伤痛，影响龙体康复。”

“那你为何今日要趁夜前来告之朕？”作为一个坐了二十年皇位的帝王，赵嵩启隐隐觉得这背后一定还有文章。

万统领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展开递给陛下。

嵩启皇帝接过纸观看，渐渐脸上生出愤怒。他沉声问道，“这是哪里得来？”

“回陛下，就在陛下前往皇陵当日，京城所有街巷中，已经遍布此书。”万统领趴着不敢动，他不敢看陛下的脸色，更怕陛下的龙体因此而抱恙。

“哼！街头巷尾，只是有心人故意要毁谤皇后罢了。”他嘴里虽轻描淡写地说着，脑中却忽然闪现出寒绡子年轻时那张脸，竟跟永儿的脸有七八分相似。他用力甩甩头，不敢再往下想。

万统领就像怀中有无数个宝贝一般，此时又掏出一件，是一封信。又呈上给皇帝。

皇帝觉得自己都有点不敢去接万统领的东西，生怕他又掀开一件他不敢去看的事情。但是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伸手接过来打开那封信。他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信封。从里面直接掏出来两张纸，就是他看过的，曾经引起他大发雷霆的那张秦业庭的叛国书信。只是，为何有两张？字迹一模一样。上面却没有加盖大将军印绶。他不解，“此为何意？你从何处得来？”

“回禀陛下，此二张是由新任户部尚书道同光所写。”万统领忐忑回应，提到道同光，这人可是他亲自跟陛下面前举荐的。虽然不能说直接举荐，但道同光能得到这个位置，却是因为他在刚好恰当的时机在陛下面前提及了这个名字。

嵩启皇帝只觉得脑中有些乱，似乎一下子得到的信息太多。却又不知道互相有什么联系。“爱卿到底是想向朕说明什么？直接说来！”

被陛下这样一喝，万统领不敢再慢慢展示证据，将自己知道的实情全部和盘托出。

“回禀陛下，微臣已探知，户部尚书道同光年轻时曾是御史府门生，后被御史大人安排入吏部。皇后于十年前要求道同光模仿前大将军秦业庭笔迹，并不断给他送去南境的前线战报和从大将军府中拿到的家信。经过十年潜心临摹，半年前，道同光写出这份书信，交给皇后。后来，这封信就交到了陛下手中。”

听着万统领的描述，嵩启皇帝脑中出现了十多年前，皇后忽然以要教研读边境战况为由，隔三岔五地向他索要南境战报。后来，因为索要次数多了，他同意皇后可随时前去阅览战报。他还为皇后如此兢兢业业培养太子而高兴过很久。

还有，秦业庭的信是由国丈向他呈上的，至于国丈如何能拿到大将军的书信，他从未去深究过。他只是被朋友的背叛一时气急，冲昏了头脑。现在看来，自己竟是上了皇后和国丈的当，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家斩杀殆尽！

嵩启皇帝痛苦地闭上双眼，他又想到两日前那几个人对他喊的，“你做了太多的恶事，你是一个不称职的皇帝。你退位吧！”他喃喃说道，“朕竟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

见陛下如此，万统领担心他会一时想不开，这可不是他前来报告这一切给陛下的目的。他希望陛下明察秋毫，不要被皇后所欺骗。他看了一眼陛下面前刚写下的几个字：罪己诏。万统领赶忙跪着上前，哭道，“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若如此，岂不是正中了别人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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