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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南境 太傅府 （第3页）

“别人的计策？”皇帝看着被他扔至一旁满京城皆知的那张纸。“你说这张纸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京城的？”

“就在陛下离京的那日早上！”万统领异常肯定地回答。“皇后下旨封禁皇宫，任何人任何消息不得进出。待微臣欲将此书呈于陛下时，陛下的车驾早已离开京城。”

“皇后下旨封禁皇宫。”嵩启皇帝念叨着，他竟然毫不知情。这个皇后背后到底还做了多少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啊？他不禁想到两日前半夜出现的那些吓唬他的人。难道那些也是皇后所为，故意要吓破他的胆？皇后的目的何在？只是为了逼他退位吗？可是那位置早晚是太子的，皇后何至于此？

他又看了看那张他不敢仔细去想的那张纸，是秦皇后所留血书内容。秦皇后自殁前，竟然留了血书！二十年来，他从来都不知道。难道说，秦皇后也是冤枉而死？想到背后有太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他喊了胡林进来，吩咐他今天夜里再找个借口离开自己。又让万统领今夜偷偷留在他的屋内。他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夜里，胡林借故闹肚子，离开了陛下安寝的屋子。

后半夜，嵩启皇帝又听到了那曾经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父皇----”只是这次他一点也不怕了。知道是有人故弄玄虚，又有万统领在，什么鬼魂妖魔他都不怕。

门一下子打开，跟前日的情景一模一样。看着门口假扮自己儿子的那个人，嵩启皇帝气不打一处来。他想直接冲上前去拧下那个人的脖子！但是他忍住了，这是他与万统领约好的，他们要坚持等到最后。

这次还是接连出现三个人，待三个人同时对着皇帝喊话的时候。万统领早已摸清楚三个人的方位。嗖嗖嗖几下，便将外面的三个人捉进屋内。其中有一个人正准备大喊报信，被万统领一刀下去，抹了脖子。另外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爬到嵩启皇帝脚下求饶。

万统领去检查了一下，被他杀掉的那个，正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师！嵩启皇帝气得牙根痒痒，他冲上去连续踹了地上那二人几脚后，怒声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二人被龙颜震怒早已吓得魂掉，低头跪着不敢说话。那个假扮吕太后的是个嬷嬷，几乎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嵩启皇帝认得她是皇后的乳母。一气之下，拔出身边站着的万统领腰间的单刀，一刀下去，血溅当场。

嵩启皇帝又一把揪住那个假扮秦皇后的女人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便看到那个女人满是鲜血的脸。“说！”嵩启皇帝见到那张脸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怒吼一声。

吓得那个女人哆嗦喊道，“我说，奴婢全都说！”一边哭一边说道，“奴婢是悦安宫的宫女小娥。”

悦安宫？嵩启皇帝气得闭上眼睛。他还是听到了那个不想听到的名字。他希望那张洒满京城的纸张上的内容是一派胡言，他希望太子与这些事情毫无关系。可是，那个悦安宫的宫女小娥，那个常伴皇后身侧的奴婢，他是知道的。

“说！”他见小娥不继续说话，只是忙着哭，更生气了，又朝她怒吼一声。“不说，朕株你九族！”

小娥吓得连忙磕头，“奴婢说，是，是皇后要求奴婢这么做的。”

“皇后为什么要求你这么做？”嵩启皇帝的声音稍微有些缓和下来，他觉得真的是累了。

“奴婢不知，皇后只是吩咐奴婢，并未说明缘由。”小娥浑身颤抖着。她不敢去看身边嬷嬷还在冒血的尸体。

“秦业庭大将军的书信，你做过什么？”皇帝手中拿起那两张一模一样的书信。

小娥见陛下连这个都知道，不说的话自己恐怕死得更早，不如老老实实交代，或许家人还能留条性命。她把皇后从十年前，便要求她把宫里的南境战报不断送到道同光手中的事，后来又买通将军府的管家，通过管家不断偷出大将军往家中寄的家书，道同光描完后便由她再将这些书信送回等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交代一遍。

听完，嵩启皇帝已经浑身发抖，皇后实在是让他觉得可怕。他甚至没有力气再去吼面前这个该死的奴婢。他语气淡淡地问道，“寒绡子，和皇后相关的事情从实招来。”

小娥既已开始交待，便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她交代出皇后这二十年来一直与寒绡子有来往。每次寒绡子来了之后，二人皆屏退左右，在屋内密谈。故奴婢们并不清楚他们具体什么关系，在谈些什么内容。

想到大街小巷都已知道的事情，他这个皇帝却被蒙在鼓里二十年！嵩启皇帝只觉得眼前发黑，似要晕倒过去。万统领虽已知道了大部分内容，此时活生生的证人在面前亲口诉说一遍，依旧是听得心惊肉跳。他在皇帝身旁小心扶着，生怕他一下受不了刺激，有个闪失。

嵩启皇帝这才知道自己竟被皇后和国丈设计多年，无辜害死自己最爱的皇后和刚刚出生的儿子。想到立冬日出生的儿子，他才明白秦业庭带走自己的儿子是因为他的孩子也是立冬日所生，怕被自己这个糊涂皇帝因一个荒谬的理由疑心，因而不得不将幼子带去南境。而不是皇后对他所说的为了所谓的父子谋反！

嵩启皇帝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一时被皇后蒙蔽，竟不相信从小一起长大，忠心为自己戍边二十年的好友！他不理解皇后为何要这样做，他怒吼，“她到底想干什么？朕给了一切她想要的！”

他其实不是不理解，也不是想不到。而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血书上所写的事情。即使那封血书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用生命所写，即使小娥已经告诉他皇后多年与寒绡子一直保持来往。他依然希望太子是他赵家的血脉。他这一生，几乎将所有的父爱倾注于太子一人身上。而且此时，除太子以外，他的江山已经没有了其他依靠！

秦幼鸢和落辰趴在屋顶上，漠然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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