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说得好,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会这样对我。”
“在被分开的时候,你已经揭穿我的虚张声势了。那次我保护了你。这次我不会再这么干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我马上后退一步。现在我只有脚趾和脚掌站在墙墩上,脚后跟已经悬空,微微颤抖。
“我会跳下去的。我再也无法在那个囚室里活下去了。”
“我让你出来了。你已经出来了,不是吗?”
我鼓起勇气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飞快转回头,祈祷自己的目光没有暴露太多内心的恐惧感。
“接下来你要这么做。”两边的石头摸上去温暖而粗糙,我怀疑这会否是我最后的手感。“往后退到门口。”他一边点头,一边慢慢向后退,双手仍然举在身前。
我的右手仍扶在外墙石头上,同时用左手脱掉衬衫和外衣,露出一大早缠在腰上的临时做成的绳子。想到前一天我对神甫说的关于绳子的话,我不由得微笑起来。这条床单做成的疙疙瘩瘩的布带,一天来紧紧勒在我的肚子上,我不敢松一下,唯恐衣服下面的肿块露出了马脚。
要解开这条绳子可是个精细活。开始我还用一只手扶着石头,但解起来太费劲了,松开的绳子掉下来,一圈圈绕在腿上,差点把我缠倒。最终我不得不放弃,用上了两只手。我往里站了一点点,但我的脚后跟离墙边最多一寸远。我紧盯着扎克,同时将白色的绳子慢慢展开,一直落到我身后的墙外。
我不知道是看到他全身紧张起来,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意图,但在他向前冲出一步之前,我举起一只手。
“你跑过来我就跳下去,或者我们都掉下去。结局都是一样的。”
他停住了,呼吸沉重而急促。“你真的会跳下去的。”
他的口气已经变成了陈述,而非疑问。至少我不用给出答案了,其实我也没有答案。我只是盯着他,看他再次退到远处的墙边。
整条绳子都已经解开了。垛口之间的高墙底部太厚,没办法把绳子缠在上面,但在顶上逐渐变窄,只剩一块石头那么厚。要把绳子拴在上面,我必须侧过身,半边脸紧贴在石头上,以便能时刻注意扎克的动静。要把绳子从左手递到右手,我只能用双臂笨拙地抱住墙上的石头。当一切都完成之后,我有点不太敢放开紧紧抱着的石头。
“你一定是疯了,”扎克大喊,“那条绳子撑不住的。你会掉下去,害我们俩都送命。就算你侥幸能活着下去,周边到处都有守卫。你这么干毫无意义。”
我看了看手中的绳子。他说得没错,为了让床单做成的绳子足够长,我不得不把它撕成只有两指粗的布条,打的结看起来也很不结实,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体重非常轻,但就算对我来说,这条绳子仍然显得不那么牢靠。而且,扎克看不到的是,这根绳子不够长,只能悬到堡垒侧面的半截处,它那破烂不堪的末梢,离下面的石头平台至少还有二十尺。
“你仔细听着,”我对他说,“你必须从出来的那扇门走回去,然后把门锁上。如果我听到你叫守卫,我就跳下去。如果我听到你再开门,我就跳下去。就算我顺着绳子下到一半,如果看到你在上面往下瞅着我,我也会跳下去。你要待在那扇门后面数到一百,然后才能想开门这件事,或者去喊人。听明白了吗?”
扎克点点头。“你变了。”他轻轻地说。
“在囚室里待了四年就会这样,”我不知道这会否是最后一次看见他,“你也可以做出改变,你知道的。”
“不会。”他说。
“这是你的选择,”我说,“记住这一点。现在把门锁上。”
扎克仍然面朝着我,一只手在身后的墙上摸索,找到门把手后,他转身把锁打开,然后又立刻转回身来朝向我,一边把门推开。他一边盯着我一边退到门后阴影里,然后把门拉上关严。我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然后锁芯咔嗒一声锁上了。
我一边计数,一边想象他靠在门上,跟我用同样的速度一个数一个数往后数。四十九,五十。我意识到自己在哭,但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还是悲伤。七十六,七十七。他会加快速度的,我这么想着,他一向没有耐心,但最终还是会让自己慢下来,以免太仓促地跑出来,逼得我太急而做傻事。而且我还知道,他一定正在筹划,在哪里布置守卫,用什么方法封锁城市。他会来抓我,我一直都知道他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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