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泠的声音冷漠,杏眼里却闪过邵澈没看见的挣扎。
她不是木头,若是再不明白邵澈这么三番四次的举动是为了她,那就真的挖土自埋算了。
小的时候,她不知道他的身份高贵,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差使他、奴役他,甚至依赖他。
自己与他……
现在的邵澈,他是总督之子,未来入仕封官,前途不可限量。
而她自己,其一嫁过人,其二家族微弱,其三……
嗐,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能带累他?
“我不是……你认出我啦?”
邵澈先还委屈不已,听她话中意思,立时便雀跃激动起来。
“阿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我,你,诶我……”
“邵公子!”
薛扶泠微微拔高声音,打断他的语无伦次。
“不知你又在编撰什么?你我身份不同,我如今又是和离妇,若是被人看到,你的名声也就别要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没认出啊……”
“那一车东西,除了糕点等物腐坏了之外,剩下的今日便悉数还给你,糕点折成银子,以后……别再来了。”
见那人肉眼可见的慌了神,又红了眼眶,薛扶泠心中一顿,只狠心转头就走,不再搭理他。
她向来决绝,不是那等黏腻勾缠之人。
所以,得叫邵澈知道,就算认出来又如何?又改变不了什么。
默默走了一会儿,听见身后并无脚步跟随,薛扶泠又回头。
“你……跟上来。”
那人捂着眼看不出神色,而薛扶泠自己也没察觉,此时的声音中不似刚才冷漠,多了一分不忍。
两人就这么隔了一条河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回院子。
“枳实,将库房中的东西都挪出来,搬到马车上去。”
“罗娘子,麻烦你去叫你弟弟来帮着赶车。”
“姑娘,这是做什么?”孙婆子听见院外热闹,从后院中出来问道。
薛扶泠只匆匆解释邵澈是兄长派来的人,要将那些东西挪个地方,便起身回了房中。
只心中杂乱,坐下还未饮口茶,就见孙婆子匆匆进来回禀。
“姑娘,那位公子晕倒了。”
“啊?”
薛扶泠倏地起身,转身欲出去看。
刚到门口,帘子还未揭开,又反应过来,“将他先扶到马车里歇息一会儿,叫半夏替他看看有无大碍,若是不行,赶紧去城中找大夫。”
孙婆子听命出去,紫竹搀扶着香药拄着拐从后堂出来。
“姑娘不是会医术么?万一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给他看看也无妨。”香药疑惑道。
紫竹训斥她,“你胡说什么?姑娘是女子,怎可随意放外男进来?被人看见又不知要编排姑娘什么难听的话。”
薛扶泠闻言缓缓坐回原位,攥着衣角,盯着窗外,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却传来极大的动静,薛扶泠一个箭步出门。
“见过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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