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七月份,过几日是何小姐母亲的生日,在梁先生肯许下,陈惠陪着何小姐写庆生信。
纵梁先生有意切断她同外界的联系,可亲缘这方面却是不行的,因为这是他控制何棠的唯一绳索。
可惜信只能写一页,何棠有好多好多话要和爸爸妈妈说,又怕爸爸妈妈担心,组织语言的时候尽可能欢快些。
写着写着就超了字数,她删删改改,又总觉得每一个都不好删,纠结了好久。
纠纠结结写了快一下午,何棠写完信,在梁青恪安排下拍了相片。
书房,梁青恪在看她写的信,每一字每一句都要细细看过,秀气的楷书诉说着她对父母亲的思念,又说自已在学校一切安好,可他是看过她以前的信的,总觉信中少了些欢悦。
他将信件烧了,按照何棠的语气重写一份底稿,又找人按她的字迹临了信,确认无误后才封了让陈助寄出。
陈助这段时间可有得忙,以前虽也是为梁生做事,可做的都是些棘手的大事,可现在连寄信这种小事都要他来,不知是不是因为何棠的事在梁生眼里都不算小事。
他叹口气,觉得这女孩子可怜,一举一动、一行一坐都在控制中,就连给母亲庆生的信都是别人写的。
她的父母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封情真意切的信是囚禁他们女儿的凶手亲手写的,想想也觉得可怜可悲,毛骨悚然。陈助寄了信从邮局出来,径直开了车走,却没注意后面还停着的那辆车。
陈洺问坐在车内,漠然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辆。
他始终不信何棠和梁青恪在谈什么恋爱,势必是用了手段的。可他名义上虽是浸兰会的二把手,实际上梁生集权甚重,从梁生那里探消息,难。
“堂主,不跟了吧?”为他开车的司机已经冷汗涔涔。那可是梁生的助理,再跟下去怕是要出事。
也不知堂主最近是怎么了,几乎连命都不顾,查梁生行程,查动向,拜了多少野路子才弄到些消息。和那些人打交道,还是背着梁生,好几次他都觉得堂主性命都要保不住。
陈洺问垂眸未开口,手上是一叠5月初的永利借条影印本,他第一次痛恨自已识字太少,为什么不读点书,为什么只懂得打架杀人,现在在这种事情上掉链子。
近乎狼狈而又滑稽地翻着手侧的字典,一页又一页拼凑出来残缺信息:
梁生助理一月前接洽过澳门,还有一所内地大学,以教育基金会的名义赞助教职工及其家属澳门旅行。
先去了永利建筑外拍照,后来以免费筹码诱导教职工及家属进场,所有人都去了,唯独一位叫何岑年的教授和其夫人态度坚决,未进……
可后来还是进去了,是啊,他们不想进去也有得是办法让他们进去。只要梁先生想,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陈洺问自已就是从这种营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再清楚不过。
是他的错,眼前欠条上大写的八百万渐渐模糊,一滴眼泪掉在纸上,啪嗒一声碎成了千万瓣。
陈洺问,他在心里问自已,你当真不知道她喜欢你吗?在她满眼笑意奔向你的时候,在她给你送甜品的时候,在她等了你几个小时的时候,你当真不知道吗?
可是他太自卑,自已只是个没有读过书的,营生不清白的文盲,他不好耽误一个那样优秀的女孩,他觉得她应该有个好归处,有个年纪相仿、家世清白、有学识的男友。
可是却将那个女孩推进了深渊。
如果他当时能够坚决一些拒绝她,让她离远点,又或许他别那么窝囊,将她保护好,一切会不会都不同了。
她明明那样明媚,可记忆里最后那一眼却是呆滞的、麻木的。
一种极其陌生的酸胀在心中汹涌,他没有哭过,即使在小时候快要死的那天也没有哭过。原来哭是这种感觉,这样煎熬。
陈洺问却又想笑,如今他知晓了梁青恪的筹谋,只要将她救出来,把她送回家,安安稳稳一生就好。港市的所有都不要再提,爱也好恨也罢。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又哭又笑已然有些疯癫的堂主,缩了缩脖子。
梁青恪怎会不知陈洺问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他不怕,因为何棠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可却难得有些不安。
晚间,他细细吻着何棠平坦的小腹,又一次提了孩子的事情。
“给了这么多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呢?”
何棠面色不大自然,偏头望着窗帘,呆呆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梁先生这样迫切要个孩子,她生不了换个女人不就好了?
等万籁俱寂,一片黑暗中她强撑着精神,确认身旁人睡着后起身去了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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